为邓丽君寻根(后续)——何日君再来-邓丽君文教基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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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邓丽君寻根(后续)——何日君再来

靳文华

2012年春,我和邯郸的20多位朋友结伴去台湾旅游,原本的行程景点中并没有邓丽君墓园,旅行社解释说:“旅游者看墓园的极少,且不很顺路”,但在我们这些邓丽君祖籍地的旅客要求下,调整了原行程,特意增加了台北“筠园”(邓丽君墓地)和高雄“邓丽君纪念馆文物”两个景点。

大巴车驶出基隆北行,不一会就进入新北市的金山乡,著名的金宝山墓园就在这里。这是一处依山面海而建的墓园,远远望去,墓地的建筑如一片古色古香的微型豪宅,层层叠叠,漫山遍野。邓丽君的墓地就在该墓园半山的一个名为“爱区”的地方,墓地以邓丽君本名中的“筠”字命名为“筠园”。

不大的筠园又分为广场和墓园两个部分。广场比墓园大一些,小广场正中地面上“埋”着一架巨大的石雕钢琴,黑白色的键盘露出地面。园中的绿地里有一尊金色的邓丽君的全身塑像,伸开双手,微微含笑,似正在谢幕。墓地在墓园的西端,棺盖用黑色大理石打磨成,石雕的邓丽君头像盘在墓碑顶上,这尊雕像没有寻常墓地雕像的庄重呆板,却似赖床的少女,眯着双眼揽住床头,其娇态可掬,栩栩如生。右边立有一块巨石,上面是亲民党主席宋楚瑜题写的“筠园”二字。左侧立着一块石碑,上面用许多种文字刻着同一句墓志铭——“这里安卧着一位为歌唱艺术奉献一生的巨星”。 这里虽不是台湾旅游的热点景区,但也是人流不断,鲜花不谢,雕刻着她头像的墓碑前摆放着歌迷们祭献的鲜花,还有世界各地的邓丽君歌迷不远万里来拜谒。

但是,筠园最特别的地方还在于其园内的音乐元素,最醒目的是那台镶嵌入地下的大理石雕刻钢琴,琴键黑白相间,分外别致。而仔细观察周围,竟发现这里是一座特别设计的音符花园,以小灌木排列出各种音符符号,一草一木都显示出墓主人的不同身份。在墓园入口处,还设有一部自动点唱机,里面存有十首邓丽君的成名曲,包括“何日君再来”、“小城故事”等脍炙人口的好歌,每天循环播放。宁静的山间,飘荡着甜美的天籁之音,春风与之伴奏,溪水为其和旋,而周围成千上万的墓碑则俨然就是那热情的观众手捧鲜花静静的倾听……这一独特的创意设计,毫无疑问会使这一墓园成为世界墓园中最特别的一座。

我们这些邓丽君的乡亲们纷纷在墓前向这位老乡鞠躬致敬,一个个人心里都充满着浓浓的乡情。

旅游景点都是用眼睛看的,而在这里,除了看还要用耳朵来倾听,那些耳熟能详的歌曲在这里听来,又别有一番滋味。由于我们是随团游,时间很紧,大家纷纷拍照留念,而我在这短暂的停留间隙,默立在邓墓前,努力去静听,静听……

“小城故事多,充满欢和乐……”,一曲《小城故事》响起,随着那优美的旋律,我的思绪又回到了30年前在一座小城——大名的往事。巧的很,那年也是在这个杨柳芬芳的3月里,我受国内某大媒体之约,为在台湾的邓丽君父女寻亲、寻根。但即便是这家在国内数一数二的媒体,其掌握的有关信息也只有“父名邓枢,老家是河北大名,上过黄埔军校”这么几点。靠着这少得可怜的信息,在此后的几个月里,我和同事们数度往返于邯郸、大名、邓台村之间,寻寻觅觅。邯郸到大名、再到邓台,其实际距离只有80公里,但到基本弄清这一问题、通过香港某媒体传达出去时,已花费了90多天的时间。是什么原因使这一在现代人眼里简单得一个电话、或一次鼠标点击就能解决的问题却要这么复杂?这是我的那篇《小城故事——寻访邓丽君故乡始末》在《邯郸晚报》和《邯郸人文》刊出、传开后,许多年轻读者也常常问到的一个问题,答案毫无疑问是隔绝、是封闭!正是这种隔绝,使得当时正在香港的邓氏父女看到了那篇报道后,虽然激动但也没有任何办法与家乡取得联系,只好通过香港另一家中派报纸登载了一帧邓丽君和父母三人在一起的标准照,而深明其意的国内这家媒体立即转来给我,要我拿着这张照片再到大名去辨认。当我忐忑不安地把照片交给邓枢先生的两位姑母看时,两位老人一眼就认出来了,连声说:“是他,是他,就是俺新玉……”,听到这声“是他”,一颗心放到肚里的不仅仅是我,更是国内那家大媒体,因为谁也怕在这么多人关注的事情上张冠李戴弄出个世界级“大乌龙”;也正是这种隔绝,使得极想回故乡探望亲人的邓枢先生最终也没能成行,客死他乡。而大名故乡那两位望眼欲穿的嫡亲姑母临终前也还在问:“俺新玉(邓枢小名)又打信来没?”;也正是这种隔绝,使得极想到大陆一展歌喉的邓丽君和大陆亿万“君迷”们的愿望也都成了一个新时代的黄粱一梦;其实,深受这种隔绝之苦的岂止是邓家,在旅游大巴上,导游特意播放了一部名为《原乡》的电视专题篇,讲述的就是去台老兵思乡的感人故事,看得满车的游客泪眼汪汪……从一个更小的角度说,就连当时我在写这篇稿子想用几句这首歌的歌词,也因为这种隔绝而着实作了一回难:那时虽然邓丽君的歌曲已在大陆传开,但毕竟是私下偷偷摸摸的,而且多数是在那些有录音机的人们之间流传,这在我们这座小城市实属奢侈。不得已我只得到一个老同学家,靠他那台高灵敏的电子收音机“偷听敌台”,断断续续记录下了这首《小城故事》和《小村之恋》等歌词,后来用到稿子中,果然增色不少。

反观我们这次来这里,从邯郸到台北、再到筠园,路程约3000公里,跨越了8个省市、大东海和台湾海峡,而算起来实际用在交通工具上的时间还不到8个小时!又是什么原因使当年根本不可想象的一个问题今天这样简捷了呢?毫无疑问是开放、是融合、是科技。隔绝,隔离了亲人的亲情;开放、融合,拉近了世界的距离,而科技更把地球变成了一个村。此时此地,每个人都更真切地感到两岸之间的这一大趋势,是无论怎样也不可逆转的了。

这一感觉几天后我们在高雄的“邓丽君纪念文物馆”又有了更强烈地体会。这个文物馆坐落在高雄著名的“爱河”岸边,面积并不大,但却是台湾唯一一家邓丽君的文物馆,主办者是“邓丽君文教基金会”,邓丽君的大哥邓长安先生为执行长。里面陈列着许多邓丽君生前的物品,内容十分丰富。当听说我们是来自邯郸、大名的乡亲后,邓长安先生立即赶来与我们相见,并每人赠送一本《邓丽君香港故居展览》画册,我们也给他送上由邯郸外宣局编印、有着邓丽君专页的《品读邯郸》一书和精美的“邯郸成语折扇”。邓先生是邓丽君的大哥,1941年生于西安,脸型与邓丽君十分相像,虽已年过古稀,但身体健郎,精神矍铄。他一边极有兴致地翻看着《品读邯郸》和折扇,一边告诉我们:他不久前也回了一趟大名老家,家乡也有个“邓丽君研究会”,“是我本家一个晚辈名叫邓子涛的当领导,我们之间有一些合作项目,我过一段还要回去、、、、、”那口气透着轻巧,透着自豪,似乎跟串个门一样,不大的这座文物馆里洋溢着浓浓的乡情。

“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又一曲邓丽君的歌声响起来,回荡在山间,那曲调悠扬,歌声委婉,记得邓歌传入大陆之初遭禁时往往就是拿这首歌说事,说这就是靡靡之音;邓丽君去世后,又有人说这首歌似乎是她行将跟这个世界告别的谶言;今天,亿万歌迷则把这首歌作为自己对这位天使深情怀念和呼唤的心声……我想,不管是什么,这天籁之音承载着的总是只有人类才具有的情感,是对朋友、对亲人、对故乡、对人世的一种依依惜别之情的真实体现,也正由于它是属于人类共有的,因而,才能那么容易得到人们的共鸣,它也将永远回荡在人们的心间!

下图中排左3高胖者是邓长安。

下图为作者与邓长安先生在高

雄邓

文物纪念馆合影

作者为原邯郸市委宣传部副部长。

2023年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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